我和司马学长的那场比赛,其实没有胜负,甚至根本不算是比赛。司马诘学长只好好打了一局。
他的发球和上一次领子的发球一样。
第一局他赢了。然后他说:“我已经知道你的实力了。”
“凌直的网球,是你教的吧?”
“嗯。”
“凌直不打网球,是因为手腕有伤吧?”
“对,那种球对手腕的伤害很大,我本来不想教他,但是他真的很想赢。因为那种球对手腕的伤害太大,所以今天我也并不打算和你完完整整地打完一局。我是想要教你。”
“教我?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很有潜质,仅此而已。”
“你不怕我超过你?”
“你一定会超过我的,我对此深信不疑——即使没有我的教导。”
“好吧。”
“在真正开始教你之前,我们再来打一局吧,你发球,不过我们都不许用旋转的球,要打出正常的球。至于为什么,待会儿我会告诉你。”
那一局我输了。要说到感想的话,我只能说,没有司马学长打不回的球。
“现在你知道我的实力了吗?我要告诉你的是,水色比我强得多,如果你不打出旋转的球,他是一定会把球打回去的。你以后会遇到更强的对手,千万不能心存侥幸,记住这件事,普通的球对手一定能打回来。”
“所以,你要开始教我特殊的发球了吗?”
“是。不过也不能算是教你吧,有些球我自己都打不出,我希望你能打得出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比如说,你见过很多次的,公孙水色的发球是吧?”
“回天。”他轻轻念出了这两个字,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这个时候,凌直匆匆忙忙跑了过来。
“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……”
“凌直,你怎么会来?”
“我去了你们班但是没有找到你,你们同学说一个黄毛的学长……算了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跟我去学校网球场!”凌直说着,拉起了我的手。
司马学长也像预感到了什么,跟了过来。
我们离网球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,我看到网球场那边围了很多人。其中有公孙月。
等我们真正看到是谁在打网球的时候,我就知道凌直为什么会那么慌忙地叫我来了。
打球的一方是公孙水色,另一方是个不认识的人,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,个子比公孙水色矮一些,但是这个人却有着和公孙水色一样冰冷的气质。
“几比几?”我问旁边的人。
没人理我。我只好乖乖看比赛。
另外,我注意到围观的人中有外校的人。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是外校,那实在再简单不过了,那些家伙穿着黑色的校服,背后嚣张地写着两个字——圣夜。
球飞向了公孙学长。值得提的细节是,学长在那之前没有移动,好像知道球一定会飞到那里。球的轨道是一条弧线。
公孙学长早已摆好了架势,右手握拍从左往右撇过去——我只能用“撇”这个字来形容。
那姿势让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球飞过的距离很短。球落到了网上,掉到了对面的场地。
这招压根打不回去啊。这就是公孙水色的实力吗?那么对手呢?我记得凌直跟我说过圣夜有一个打网球很厉害的人。
“短球。”站在我身旁的司马诘吐出了这两个字。
“哈?”我不解。
“别移开视线!”司马诘训斥着我,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比赛场地,“这样的比赛看到一次可不容易。”
“……”
对手的发球局。对手打出了高吊球。
公孙学长把球打了回去,但是看上去有些吃力。是因为比赛开始很久了吗?
对手把球打了回去。
公孙学长进行了距离不远的移动,在球到来之前他有一定时间准备。
又是和刚才一样的球。球擦过了网,掉到了对面场地。对手完全没有试着打回那球的意思。
“应该是队长能赢吧?”凌直开口道,“副队长你觉得呢?”
司马诘没有说话。
他的沉默使我和凌直都有些焦急。
我万万没有想到比赛会那么快结束。
仍是对手的发球局。对手打出了轨道看似直线的球,那一球落在公孙学长前面一步远处,弹起之后直直扑向学长的脸。
那一球是旋转着的,落地前后都是旋转着的。
学长没有畏惧,切换到左手,把球打了回去。
一条弧线。
球飞到了场外,但是……绕了回来。
蛇球?我脑中闪现了这个词。
对手把球打了回来,球的轨道还是一条弧线——为什么我会注意到弧线呢?
因为,那人击球的动作很有违和感。就像是,那人想打出直球,球却飞成了弧线。而且,球飞到的地方,站着公孙学长。
学长计算好的?
不。不知为何我脑中出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想法,学长是能控制球的。
“看吧,队长又赢了。”凌直这么说。
可我却觉得不太对劲。
公孙学长那架势是又要打短球了,只是用的是左手——左手?为什么不换回右手?
球飞到了右边。
也许刚才换回右手的话……
学长以极快的速度把球拍丢到了右手。
速度之快我实在难以形容。
这样的话,能打回去。
只是打不出短球吧?
公孙学长挥手去打那一球,那球却飞过了球拍。是因为误算吗?
球在那一瞬家加速了——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,事实上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球是否加速。
那一球撞向了学长的的肘关节。
球落到了地上,学长跪了下来,左手捂着右胳膊的肘关节。看到学长的手有些错位是我的错觉吗?
公孙月跑了上去,司马诘紧跟着也跑了过去,其后是我和凌直。
公孙月叫了一声哥,“哥,你没事吧?”
司马诘说:“怎么可能没事?送医院!”
随即司马诘把公孙学长扛了起来,走出了球场。凌直跟在司马诘和公孙月的后面。
我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。少年的眼睛被帽子挡住了,显得阴沉。他没有多停留的意思,什么也不说,迈开了步子。那些穿圣夜校服的人跟在他后面,还有一个成年人——应该是圣夜的教练。
他们穿过人群时,郭佳吐出了两个字:“卑鄙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我问。
“那个人是圣夜的,他们来挑战队长,我们劝队长不要应战,但是队长却是坦然的样子。刚才的分数一直是一方倒的局势,那个人显然是故意的,故意打伤了队长,这样他们在下个月的比赛中就没有对手了。”
“说不定是这样……”
“什么说不定,就是这样!”郭佳显得非常生气,这样子的他很少见。随即他的表情又变得沮丧,“不能打赢圣夜的话,网球队就要解散了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?”
“……”我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“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一个声音传来,我听得出是何谷那个讨人厌的家伙,“我们一群人找到那小子,把他打残,这样圣夜也没有主力了,我们靠副队长还是能赢……”
“想都不要想!”我怒斥道。
“喂,是他们先耍的卑鄙手段,我们这样做也不过分啊。哦,我知道了,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?刚加入网球队就成为了NO.4,你以为自己很厉害、可以下命令是吧?喂,我虽然是网球队的NO.5,可我好歹也是你的学长啊,你是不是……要注意一下啊?”
何谷越走越近,抓住了我的衣领。
郭佳慌了,“两位学长……”
“何谷,”我冷冷地望着他的眼睛,“滚出网球队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他握着我衣领的力度更大了。
“别让我在网球场在看到你,你这种人,不配打网球。”
“你小子……”
一枚网球击中了何谷的手腕,我朝球的方向望去,看到了凌直。
凌直眼神冰冷,也是生气的样子,“何谷,放手。”
“我以为是谁呢,原来又是二年级啊,仔细看看周围,我身后可全是三年级啊,要挑事的话……”
我右手握住河谷的胳膊,又突然伸到他的头附近,用力一扭的同时绊了他的脚。他重心失衡,倒了下来,我用右膝撞了他的脸,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后推,同时又绊了他的右脚。他躺在了地上,我以极快的速度把右脚踩在了他的脸上。
一连串动作下来,我说:“对不起!”说着,右脚猛砸了他的脸一下。
随即我后退。
郭佳用惊讶无比的神情看着我。
凌直倒也淡然,毕竟是我的发小,知道我的脾气,知道我发起脾气会是什么样子。
那几个三年级学长,愣了愣,随即愤怒了。
“这事儿没完!”何谷站了起来,捂着脸“哼,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,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……公孙水色手被打断了才好呢!他活该啊!”
“凌直,我不打算放过这小子。”我转向了凌直。
凌直没有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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